林未眠“诶？”了一声，抬手一抹脸，确实湿漉漉的，倒很有点不好意思。擦了擦眼睛，说：“有沙子进眼睛了。让你见笑了。”
杨淇拿着杯子挨着她坐下，脸上带着一个微笑。前几天女房东没在家，在外过夜她知道，次日谢总的精神也有点轻微的恍惚，不如以往龙马精神，她虽然没有什么八卦的爱好，却也当场一闪念，心里有一个“小谢总昨晚又和女房东一起过夜了”的印象。这时候，忍不住安慰她一句：“小谢总呢，人是太忙了一点，不过你可以放心，她在工作期间是完全心无旁骛的，就是很认真地工作。”
林未眠知道她误会自己和谢佳期闹别扭，也无法解释，只勉强挤出一个笑来，半晌说：“我只是很害怕，从小到大，有什么好事总是轮不到我，轮到我也不长久。”拥有佳期的爱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幸事，她真怕自身携带的厄运害了佳期。
杨淇有点意外，自己只是流于浅表的安慰，女房东却忽然开始吐露心声，大有来一次深谈的架势。不免打起精神来应对。然而林未眠却又没有往下展开了，而是一转话锋，认真地问：“杨小姐，你们公司的安保措施怎么样？”
杨淇沉吟了一下，估摸着说：“还好吧。”
女房东却有点着急的样子：“你们一定要多注意谢佳期的安全。杨小姐，你是特助，明天你去和他们协商一下，加强一下对你们新任总裁的安全保障，好不好？”
杨淇微笑着，没有答言。
林未眠明白这笑有两重意思，一是她无权置喙她的工作，更遑论这是下班时间，二是笑她一副小儿女娇态，恋爱脑讨人嫌。她握了握杨淇的手，诚恳道：“我不是对你的工作指手画脚，是请你帮我这个忙。”
杨淇正色道：“你放心，我们小谢总本身武力值不差的，我记得她获得过武术比赛的冠军来着。”
“那不一样。”林未眠说完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，总之就是心神不宁。
佳期穿着一身深灰的瑜伽服，在房间练睡前瑜伽，音响里播着舒缓的音乐，因而手机自带铃声响起来时，就显得异常突兀。她从瑜伽垫上起身，一边拿一条月白色的毛巾擦擦额间的微汗，一边将手机拿过来解锁。看到来电显示之后，擦汗的动作微微一顿。这个名字有多久没在她的手机上显示过了？她记不清。这号码也是她让杨淇弄来的。她的号码一直没变，她不知道林未眠是一直记着，还是忘记了，新近从杨助理那儿问得的。这是重逢后两个人第一次通过见面以外的方式接触。
佳期迅速地走过去，停止了涓涓细流一般淌出来的音乐。她禁不住心往神驰，小眠这个时候给她来电话，是睡前有一点想她了么？她马上发现自己真没出息，又或者林未眠太厉害，总之她原本要给林未眠一点颜色瞧瞧的初衷，此时不知已经抛到爪哇国哪一个角落去了。她终究不是她的对手。带着一点对自己的怒其不争，她接起了电话：“喂。”
所幸表面她还是这样镇静。甚至还带着点冷淡。
“谢佳期。”林未眠立马叫她。
“嗯。”